最后的温存(4 / 6)

一丝渺茫希望的残忍试探。

常小鱼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,在那深邃的、如同古井寒潭的瞳孔深处,映照着床头光晕和她蜷缩的温顺侧影,平静的表面下是翻涌的暗流。

他低头,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,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一种沉重至骨髓的愧疚,仿佛这样微小的接触,能分担即将倾覆而下的滔天巨浪,能给她一丝微不足道的依靠。

他沉默了更长的一瞬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清晰的滞涩感,仿佛胸腔里塞满了浸透泪水的、冰冷的棉絮。月光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冷硬而沉郁。

“不知道。”三个字,如同三块烧红的烙铁,被无形的镊子夹着,在凝固的空气中烫下了清晰而残酷的印记。

“不是欧洲吗?”柳安然的唇形微微颤动,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。

那声音轻如蛛丝拂过尘埃,细碎模糊,近乎无声,她的身体却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了——那不是明显的剧烈反应,而是从头到脚、每一寸肌肉、每一个关节,都像被瞬间抽离了生命力,凝固成了一座温热的、却失去灵魂的塑像,连睫毛都忘记了如何颤动。

“我想你。”

蓦地,柳安然抽泣了起来,起初是小声的啜泣,慢慢的哭出了声,“我担心你遇到危险,又担心在外边没人照顾,可我又没有什么能帮你的。”

“我想你。”

“我每天都在想你……”

说着说着,柳安然泪崩了。

她的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猛烈地抽搐了一下,最后一丝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扬起的脖颈剧烈地一垂,手臂也无力地颓落下来,整个人趴在了常小鱼怀里。

泪水如同绝了堤的、滚烫的洪流,不是流淌,而是激射而出,如同高压水管爆裂。汹涌,失控,磅礴。

“我好想天天跟你待在一起啊……”

滚烫的热泪从被长发遮盖的脸庞疯狂涌出,瞬间浸透了挡住她面孔的发丝,汇聚成流,沿着绷紧的下颌线,如同两串断了线的、滚烫灼人的珠链,疯狂地砸落在丝绒被套那一片温柔的金色光晕里,迅速晕开一片滚烫的、深灰色的、绝望的印记。

她像一台被摧毁的精密机械,被巨大的思念击中核心,只剩下无声的、剧烈的震颤和那汹涌的、灼痛人心的泪雨,那姿态,充满了毁灭性的悲伤和无助。

常小鱼如同被万钧铁锤砸中了心脏,他看到她的崩溃,看到她如风中残烛般的无助,那汹涌的泪水和撕裂般的无声抽泣,如同最滚烫的烙铁,狠狠烙在了他的灵魂最柔软处,那痛苦直抵骨髓,灼烧得他肝胆欲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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