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银岛二三.潮水急退(2 / 3)
过一会儿,危机重新爆发,但又会转危为安。
在岸上,我可以看到一大堆熊熊燃烧的篝火,从岸边的树丛中透出红光来,有人在唱一首老歌,一支单调的水手歌谣。歌谣的每一句的尾音都唱得发颤,都要降低,没完没了,除非唱歌的人自己不耐烦了才不唱了。在航行中我听到过不只一次,还记得其中两句是这样的:
七十五个汉子驾船出海;
只剩一人活着回来。
我想对于今天早上伤亡惨重的一群海盗来说,这只悲伤的调子再合适不过了。但是,接下来我看到的是,这群海盗同大海一样对此毫无感觉。
终于又吹来一阵海风,大船在黑暗中侧着船身向我靠近了些,我感觉到锚素又松了一下,就用力把最后两股完全割断。
小艇只稍稍被风推了一下,我几乎一下子对准伊斯班袅拉号的船头撞去。与此同时,大帆船开始慢慢掉转船身,在潮水的带动下头尾倒了个过儿。
我拼命地划桨,时刻都提心吊胆怕被大船带翻。我发现我无论怎样也不能把小艇从大船身边划开,就手撑着大船把小艇划向大船尾部,这才逃离了险境。就在我撑罢最后一桨时,我的手仍然碰到一条从后舷墙上垂挂下来的绳子,就一下子把它抓在手里。
我为什么要抓住它,我自己也说不清楚。起初只是下意识的动作,但我既然已经抓住了它,并发现绳子另一端栓得很牢,好奇心开始占了上风。我决心要向船舱里面张望一下。
我两手交替地抓住绳子往大船上靠,当我估计已靠得够近时,就冒着生命危险升高大约半个身体,见到了船舱的舱顶和舱内的一个角落。
正在这时,大船和小艇正在迅速地顺着潮水向下滑,最终滑向和岸边的篝火一齐。按水手的说法,大船嗓门大,也就是溅起的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。但是在我的眼睛高过窗棂之前,我始终弄不清楚守卫的人为什么不发警报信号。在这么不稳的小船上我只能看一眼,但只这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:原来汉兹和他的伙伴都用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扭作一团,在做拼死的搏斗。
我又及时跳回到座板上,差一点儿就掉进水里。刹时间我什么也看不见,只有两张凶神恶煞似的脸在熏黑了的灯下晃荡着,显得通红。我闭上眼睛,让它们重新适应黑暗。
没完没了的歌谣终于停了下来。篝火旁所剩无几的海盗又唱起我听腻了的那个调子:
十五个汉子扒上了死人胸
哟嗬嗬,再来郎姆酒一大瓶!
酗酒和魔鬼使其余的人都丧了命
哟嗬嗬,再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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